【戬独】漠漠水田飞白鹭
人物ooc预警
私设大结局二哥假死，享受退休生活。
四公主找到杨戬的时候穿越了一大片郁郁葱葱到毛茸茸的山林，那些由于植被繁茂而显得线条格外柔和的山如内陆湖面上温柔的荡漾的碧波，起起伏伏，圈出一小片山间的低地来。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低地里的凡人给“它”——这片如母亲般的安祥平坦的低地起了个名字，叫“坝”。
杨戬的小屋便坐落在这低地的边缘，又一座毛茸茸的小山的半山腰上。看起来还有点显眼，背靠着青山，好像在俯窥、守护着这块小小的坝；又好像整个陷在这温柔的小山绵软的怀抱中，有种异样的安心。
敖听心当然明白这种安心是一种错觉，没有谁比神仙更清楚他们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高耸险峻的华山尚且不过是眼前这俊秀神明翻手间的一个工具，更别提这座小小的一丝棱角也无的丘陵，只怕还比不过真君神殿的一张案几，又或是瑶池上的一个果盘抗劈。
可是这不久前才在众仙的见证下于昆仑山前背负着骂名身死道消，却又在自己珊珊来迟的解释中赚足了眼泪的前•司法天神，现•三界白月光•第一美强惨•无名讳•一介散仙却窝在这小小的山头下的小小的木屋前的摇椅里，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微笑，好似人间的幼儿沉睡于母亲的怀里。
那么的——安心。
敖听心霎时间失了语。
那些在来的路上积累的无数多的遣责、劝慰、恭喜、仰慕的话一瞬间散了个尽。她只怔怔地看着那杨戬睁开那双平添三分笑意与温柔的桃花眼，冲她叫了一句——
“四公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敖听心说，“我没想过，你会在这里。”
“我也没想过。”
杨戬这话说得平和极了，令敖听心想起了方才刮过坝中水田的一阵风——那自东海刮来的肆意妄为的风被这一层层的毛茸茸的小山滤过，等到了这里，竟温和得惊不起半只白鹭。
“那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杨戬笑着说。
“那时我刚刚从昆仑那边脱身，落到山间的小路上。那山林真是又湿又热，我感觉它想用那带着草香的郁郁水汽闷死我。”昔日冷酷无情的天神用着不自觉的软语说着，“那时我是真的重伤未愈呢。”
敖听心只觉得自己又想被心中升起的巨大的诧异所淹没——杨戬这是在，撒娇？
“然后呢？”
她只见自己这样问，好像完全沉入这惯会演戏的司法天神的故事里去了。
“然后呀，我在山路上遇到了一对老人家。”
“他们是去上山割猪草的，却问我要不要吃他们种的桃树结的桃。啊对了。”杨戬眼波一转，“四公主知道什么是猪草吗？”
敖听心给了他一个白眼，却忍不住地觉得，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他们说别看这桃儿尽是虫眼，虫咬过的才甜呢。”
“你留在这儿，就是因为他们给的桃儿？”
敖听心突然想起，这二郎神实际上也不过活了千来年的岁月，天庭那些哀叹他的逝去的，无一不是说的——“少年早夭”。确实，还不过是个神仙中的少年。
于是她便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继续去听这变化颇大的杨戬的讲述。
“怎么会呢？”杨戬道，“你来的路上，见过那些水田了罢。”
“见过了。”敖听心点点头，一片又一片绿茵茵的水田在这山间坝子里延伸，像从山上铺下来的绒毛更为细腻的无穷无尽的地毯。
“水田里有好多白鹭，还有好多飞舞的红蜻蜓。”
“是呀。”杨戬应和道。
“这里的凡人，都生活得安逸而美好。”
“是。”杨戬继续道。
“他们相信山的庇佑。”敖听心恍然大悟，“华山太高了，圣母宫也太高了……”
“你难道是因为这里的人？”
“不。”杨戬笑着。明明是绿茵茵的深夏，他却笑出了一整个春天的桃花。
“那天我见到一只悠闲吃草的黄牛。”杨戬道，“黄牛的旁边，还有一只白鹭。”
“那只白鹭呀，头和翅膀都变黄了，却还是那么安静地停在黄牛的边上。”
“——所以啊，我突然就想留在了这里，看看它为什么会变黄。”
在杨戬带着笑意的声音中，敖听心懵在了这里。
她听见杨戬叹了一口气，声音仍是那么的温柔——
“对不起。”他说，“无论是你还是三妹。顺便，可以帮我带一句‘别担心’过去吗？”
在离开这片山林去往华山的途中，敖听心看见有一只白鹭自那漠漠水田里飞来，白鹭的翅尖，染着深夏的青绿。
——为什么白鹭，会变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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